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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巷姑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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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小时候的她,并不喜欢窄窄的巷子。巷子小小却百转千绕的,铺着廉价的水泥石板,石板间露着稀疏牙齿的大嘴,吞噬着一切零碎的东西。
    巷子里的人有着最典型的邻居特质,八卦,碎嘴,还有善良。最鲜明的小巷特色当然不能少了各个种类的狗狗,当然还有经常出现在石板上,墙角里,形态各异的狗屎。小时候的她,痞痞的,爱撒谎,没有一天不惹祸,也没有一天不挨抽。小小的巷子中,她也是大家经常谈论的一个话题。"哎,我昨天听到老张家又打孩子了。”“是的啊,不打不行,小孩太皮了。”“啧啧,一天一顿啊,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成才。”“嗨,谁知道呢?对了,你家女儿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啊。。。。。”
    那时的她,不喜欢巷子,不喜欢它曲折的肠子,不喜欢人们的碎碎念,最不喜欢随处可见的狗炸弹。可是,总也有她期盼的时候。磨刀,收破烂,卖零食都是她的欢乐时光。在那个纯净空气的过去,巷子里的人是极少走到大街上去买家里的必需品,一个人挑着一根弯弯的扁担,两边的筐子里装满了整个世界。挑货郎用独特的吆喝一声声唤醒了整个巷子,这个时候,妈妈也会跟着叫唤她的名字,让她去买东西或者把需要的东西往外拿。胖胖的她不知羞的穿了个老头衫,套上小姨做的花裤衩,汲着拖鞋屁颠屁颠的忙前忙后。打小她就喜欢热闹,喜欢在大家挑挑拣拣的时候挤在里面偷吃东西,喜欢在三姑六婆磕屁的时候自以为是的插两句不得了的嘴,最喜欢的是在忙前忙后妈妈给的零花钱。虽然就一毛,两毛,但是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。酸梅粉,萝卜丝,唐僧肉,小浣熊,最了不起的是,当时还积攒了一整套大闹天宫的画片。
    巷子小,就显得孩子们特别多。每次的行动都少不了她,摸鸡斗狗,吃花放炮,哪一样都是她挑的刺头。大家胡天海地的一通胡闹后,回家各找各妈,各挨各打。她从小嘴硬,每次惹祸她都打死不认,所有的小伙伴们都被刑讯招供了,只有她顶住不松“没有,我没做过。”老妈气急了都说:“你生错时代了,要赶在抗日战争,你肯定比刘胡兰有名。”虽然不是什么夸奖的话,她听了却很受用,自以为自己是个很带种的人。所以,在以后的学校战争里,不管惹了什么样的霸王,硬是没服过一个软。
    虽然上了学,但是再巷子中染上刁民气质的她照样不守什么规矩,三天两头的罚站挨打,只不过现在是老师老妈混合双打。打啊打的,一直打到了高中。进了高年级,压力大了,巷子里也没了另人兴奋的吆喝声,学校里都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小皇帝,让她更没兴趣了。所以,那时见到了巷子里最惹人厌的狗狗都要慈眉善目的调戏一番。说道巷子里的狗狗,那可是狗科全书。巷子里的人对狗狗都有种狂爱,她估计这种保留原始居住方式的人民都有种根深蒂固的癖好,比如养狗。她住的那条巷子里,京巴,泰迪,松狮,萨摩耶,雪纳瑞,包括各种品种的土狗串串都趾高气扬的在巷子里横行霸道。也许是沾染了一些巷子人的陋习,巷子里的狗狗也都有各自的脾气。见到熟面孔,低眉顺耳,舔手摇尾巴,要多谄媚有多媚,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每根毛都摇给你看。见到生面孔,也是恨不得的追几条弯,非要把屁帘上的布撕掉一块为算。对于这样恶趣味的狗狗,小巷里的人都引以为傲,认为这才是具备了看家狗的基本素质。
    等到把最高傲的狗狗也调教到低头哈腰的田地,她也上了大学。去了异地,才发现对巷子里的眷恋有多少。每次放假,走到巷子里的第一步就开始拖着行李狂奔,一边叫着“余爷爷,万奶奶,大娘,大伯。。。。。”“唉,放假回来了?”“恩,回来了。”一脚踹开掉漆的门板,扯开嗓子喊:“爸,妈,搁哪呢?我回来了!” 随后的日子,就是在爸妈的叫骂声中海吃着家里的山珍海味,调教新狗狗,享受着老狗狗的朝拜。哎呀,这才是生活嘛,啧啧。。。。。
    又过了五年,巷子里显得愈发的破旧了,家里的门还在狗狗的毒爪下掉漆,墙面在岁月的抚摸中斑驳了,巷子里的人也在年华中慢慢老去,而她却向自己美好的未来越来越近。选择了继续读研,是因为她不知道工作了以后,还会不会有单纯的心态去面对这个熟悉的巷子,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弄丢了巷子里的自己。既然选择半只脚踏入社会,她也选择了去承担自己的义务。虽然还是玩猫遛狗的生活,她已经学着如何去照顾别人,也许,在她打扫洗衣做饭的过程中,她也在强迫自己成熟起来去面对以后离开巷子的生活。
    无论如何,生活在继续,巷子依然很弯很窄,人们在狗狗的追赶下来来去去,一切都没有变,只是女孩长大了,心中永远装着一个老头衫,花裤衩的小巷姑娘。(检验科 张晓蕾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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